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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选拔（第2页）

可阿珠却没被这阵仗鼓舞，满心只剩惶恐。一想到即将离开父母、开启寄宿生活，阿珠心里就直发慌。夜晚，她嗫嚅着把消息告诉姥姥、外公，果不其然，遭到二人一致反对。原来，阿珠是乙肝带菌者，身体抵抗力弱，平日里连剧烈运动都要避开，更别提体校高强度、大容量的日常训练了，老人忧心忡忡，直言万一训练途中阿珠身体出岔子，可没法向她父母交代。阿珠静静听完，乖巧点头，她本就不爱运动，体育课上常规动作做起来都吃力，像一字马、倒立这类高难度项目，光是想想都头皮发麻，心底也抵触去体校读书。

在晨曦微露、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为期两周的常规早训正式拉开了帷幕。此时，操场上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仿佛给整个场地披上了一件神秘的轻纱。而就在这片朦胧之中，三十位成功入选此次早训的同学已经整齐地站在了二分校的操场之上。

负责这次训练的包老师一脸严肃地站在队伍前方，她那锐利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扫视着每一个学生。只见她右手紧握着一只哨子，突然用力一吹，尖锐刺耳的哨声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响彻在整个校园的上空。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老师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要知道，真正到了体校，那里的训练强度可比这大得多！如果你们现在不努力，将来可有苦头吃了！”

听到老师这番严厉的话语，同学们不禁浑身一颤，原本还有些松散的身体立刻挺直了起来。他们深知老师所言非虚，也明白只有通过刻苦的训练才能不断提升自己的体能和技能水平。于是，在老师的口令下，同学们迅速调整好状态，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当中。

阿珠站在队伍里，瞧着旁边同学紧绷的侧脸，大家都满脸凝重。做热身跑时，阿强脚步踉跄，大口喘着粗气嘟囔：“这才刚开始，咋就这么累。”一旁的小辉眉头拧成个“川”字，边跑边应和：“往后日子可咋过哟。”阿珠心里抵触情绪压都压不住，动作慢吞吞，对老师指令爱搭不理，透着股不配合劲儿。

此次选拔涉及两个班级，连同二班被挑中的十几位同学，一共三十人，每天都得提前四十五分钟到操场加练，放学后还得背着沉甸甸书包折返，继续一个半小时的高强度特训。压腿时，只听“嘶——”的此起彼伏声，有同学眼眶泛红，噙着泪小声哀求：“老师，轻点。”老师却不为所动，板着脸：“这点苦都吃不了？体校要求比这严多了！”开胯时，阿泉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身子直打哆嗦。阿珠跟同学们一样，练得大汗淋漓，衣衫湿透贴在后背。

黄昏时分，余晖洒在操场上，本该是放学玩耍、放松休憩时间，大伙却累得双腿打颤。年纪尚小的他们，陡然面对远超体育课难度的训练，体能迅速见底。有人脸色惨白、脚步踉跄，甚至有同学体力不支晕倒在地。阿珠咬着牙强撑，此时她双脚倒挂在一米高墙上横着的铁柱，双手撑地，保持这个高难度的倒立预备姿势已有五分钟，汗水簌簌砸落在地，汇聚成一小摊，她眼眶泛红，满心盼着这场训练快点结束。

阿珠用双手紧紧地撑住地面，那两只小脚则如同钟摆一般倒挂在冰冷坚硬的铁柱之上。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仿佛一串串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砸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那些汗水便汇聚成了一小滩水渍，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几乎每位同学的位置，都有一滩一模一样的汗水“滩”。大家辛苦极了，却没有人敢偷偷停下来。

此刻的阿珠面色惨白如纸，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颤抖着。她的身体就像风中残烛一样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到地上。而在她的身旁，另外两名同学早已率先支撑不住，只听见“扑通”两声闷响，他们的双脚瞬间滑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两人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模样狼狈不堪。

站在一旁的老师目睹这一幕后，连忙俯下身来，关切地轻声询问道：“孩子们，你们是太累了吗？还是已经不想继续练习了呢？”听到老师的问话，前面的两位同学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嗫嚅着回答道：“老……老师，我们实在是太累了。”然而，与他们不同的是，阿珠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坚定且坦诚地望着老师，语气平静但坚决地说道：“老师，对不起，其实我不想再练下去了。我的家人们都说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经常生病看医生、吃药打针。所以，如果去体校的话，我肯定会吃不消的。因此，我想要退出这次的预备训练。”说话间，阿珠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无奈。而这时，距离预备训练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时间。

老师原本平静的目光忽然间闪过一丝诧异，但这丝诧异转瞬即逝，他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神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你今天回去之后，明天就不用再来参加集训了。不过，希望你能够认真地想一想，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以后可千万别后悔哦。”

听到老师的这番话，阿珠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低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回应道：“好的，老师，我知道了。”说完，她缓缓转过身去，迈着犹如被灌了铅般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第二天放学后，当集训队伍集合的时候，大家才惊讶地发现，由于有大批同学选择了退出，整个队伍变得稀稀落落的，所剩下的人数寥寥无几。面对这样的情况，老师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由于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他一时间竟然有些记不清楚到底哪些同学是因为有事缺勤，而哪些同学又是已经正式退出了集训队。

正在老师为此感到苦恼之时，只见范小玉和另外一名同样十分积极的同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原来，老师见队伍人数太少，便吩咐她们两人回到班级里去找一找那些还没有来的同学。小玉向来都是个急性子，她一路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教室，一眼就瞧见了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的阿珠。根本来不及多想，小玉扯开嗓门儿大声喊道：“阿珠，快点儿走吧，我们要去锻炼啦！你今天早上都没来，快跟我回去，还有李名泉，快过去二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