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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笑了一声,道:“怎么,老君观还要脸面吗?我还以为你们不在乎这个。”
老道说:“正道大脉,就这么张脸值钱,不要怎么行?怎么,你这次来是打算拿去踩两脚吗?这个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我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既然要脸,怎么就看着川中遍地烧香的非法会道门横行却管也不管呢?打着太上老君旗号骗财骗色的一抓一大把,你们老君观的脸面怕不是早就丢了个干净。”
老道说:“时代不同了,这事得看公家想怎么管。我们哪能私下里去管?真斗起来闹得动静太大,公家那边怕是要一视同仁来处理了。要是弄出人命官司,真当我们是正道大脉就不用被枪毙吗?”
我说:“想管,怎么都有办法去管。不能直接动手,难道就不会向上报告吗?你李老道身肩数职,每年开会的提案,可也没见你提过这遍地的非法会道门。你,或者说老君观,是压根就没有管的这个心思!你的心里,只有自家的老君观。你忍辱负重,只不过是为了老君观的传承,而不是真的一切看淡。人这一辈子,生前身后大事不过四件,生死,成败,是非,荣辱,能看透,才算修行有些成就,可我看你啊,是一件也看不透,反而件件都看得很重。你这修了一辈子的道,也不知道修到哪里去了。”
老道说:“你这是入世修出世的道理,与我道不同,说我道便如夏虫语冰。我行我心自澄静无碍,自知坚守我道而无动摇就足够了。”
我看着他,慢慢笑了起来,道:“所以,你为了老君观的脸面,可以守在这半山腰拦我,甚至做好了击杀我的准备,就是你所谓的我行我心自澄静无碍吗?”
老道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质问,而是向我抱拳行礼,道:“贫道,老君观主持,李云天。”
这就是他给我的回答。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老君观主持李云天。
保证老君观的传承,是他这个主持需要担负的重任。
所以他什么都能忍。
我说:“为了传承而传承,不过是下下乘。你这主持当得没什么意思,不如辞了吧。”
李云天道:“下来磨剑之前,我正式向道协提出辞去老君观主持之职,推荐其他弟子代掌老君观。连带着身上的一应委员代表职务全都抛去不要了。辞职的理由是,年岁已大,本就重病残身,被关了两年,越发衰朽,现在已经不良于行,无法再履行职责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个无职无份的山乡野道士李云天!”
我微微眯起眼睛,道:“前辈可要想好了。”
李云天道:“没想好,我也不会跑这边来磨剑。这剑是我年轻时所用,只因为杀伤过重,殊为不祥,才封存起来,如今这一回,为了答对你,特意拿出来的。这剑,磨了四天,总归得出上一次才行。”
我说:“也好,江湖的归江湖,庙堂的归庙堂。”
扯下外袍往空中一抛。
袍子飞舞展开,挂在树上,露出里面写着的那一列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