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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海有些腼腆,“我在燕楼做过几天跑堂,专程去学厨艺的。”
识迷满眼都是对师兄的羡慕,“这孩子为了养活你,真是煞费苦心。”
顾镜观也称赞,“这些年有劳第五照顾我,我打渔赚不了什么钱,他便去燕楼替人上菜,又去鬼市画人皮面具,赚一天,比我赚一个月都多。”
识迷喃喃:“我要是有这样的弟子,那该多好!”
顾镜观抬眼望向院子里打转的阿利刀等人,虽然不能夸他们聪明,但至少可以夸他们贴心。
那倒是,识迷从来不嫌弃自家孩子,这两年有他们陪着,她这荒烟蔓草的人生,才些微有了点乐趣。总之老天爷对她不薄,又在这里遇见了同门师兄,像现在,能心无挂碍地和信任的人吃上一顿饭,已经是近来最大的幸福了。
师兄妹对坐着,用完了饭又闲适地饮茶,虽然知道行动必定在陆悯的监视下,单也不妨碍她有恃无恐地心情良好。
等到要离开了,顾镜观不便送到门上,让第五海代劳。识迷迈出大门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回头问第五海:“你会不会做荷包?”
第五海笑得温良,不拔掉耳后的银销时,谁也看不出他是个近乎疯狂的杀器。他掖着手,语气声调都很平缓,“我没有做过荷包,但我会做针线。师父的衣裳都是我缝制的,自己做的,远比外面采买的更便宜,更结实。”
赶车的阿利刀简直对他五体投地,“第五,我太佩服你了,下次来,我一定要向你讨教。”
第五海点点头,向后退让了一步,复又仰头望向车窗内,朝着识迷拱了拱手。
马车驶开去,艳典嗟叹:“他不是偃人,分明已经是生人了啊!偃师把毕生所学都用在他身上,做我们的时候肯定没花心思,所以我们和他差了老大一截。”
识迷听得气呼呼,这分明就是在质疑她的手艺,高下那么明显吗?
可惜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只能尽力纠正:“不花心思,是做不成一个好偃人的。你们是偃师后做的,才活了两年,你们知道第五海活了多少年吗?所以不要羡慕人家聪明,人家年纪比你们大,你们要是再活十年,肯定不会比他差。”
染典和艳典立刻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阿迷,还是你最好,从来不嫌弃我们,一直相信我们。”
识迷讪笑,心说当然,传闻中的敝帚自珍,可是世上最坚不可摧的自信自尊。
回到九章府,她便一头栽进了暗室内,让阿利刀他们在下面仔细守着,自己要忙于完善先前的成品去了。
揭开箱盖,重骑卫将军的偃人静静蜷缩在箱子里。她就着灯火在他额间一点,偃人慢慢苏醒过来,僵直着四肢起身,笔直地站在了她面前。
上下打量,好像胡髭做得有点出入。她放下烛台,取出勾刀和锥子,按照记忆,替他重新修整了分布的范围。再审视,总算满意了,将军府里的任何的一点举动都能刺激将军夫人,应当用不了多久,就能等来杨夫人的到访。
只是总在暗中窥探的那双眼睛,让她有些不痛快,她得准备金蝉脱壳,才能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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