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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要去,可以请二叔替你介绍几个熟人。可是二叔现在天天都要回府应卯,哪里有空陪你去?”春瑛想了想,“我觉得……你先别急着尝试,不如先想想,你最擅长的是什么,发挥自己的优势做生意,才是成功的前提!”
“擅长什么?”胡飞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低下头仔细想想,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小……我就跟着我爹到处跑,到七岁上,爹给我请了先生正经教我读书,说要我走科举正途。可惜,我念了这十年书,始终资质平平,背书还罢了,作文章却一直差些火候。先生都拿我没办法了,打算让我满了十八便去试一试,只要能考上个秀才便万事大吉,但爹一病,我就丢下书本回家侍疾去了,再没用心翻过书。说到底,我在诗书文章上都是平平的,为人说话做事……也都是平平,交的朋友也是平平,实在说不上有什么擅长的。”
春瑛轻咳一声:“那你就没什么爱好吗?平时喜欢做什么?不一定是读书写字,还可以是别的,比如……古董啊,书画啊,养花啊……就象我,我在做菜上还是有点天份的,学针线也学得挺快,托程大娘的福,又学会了分辨各种布料,如果我做生意,一定会首先跟针线女红相关的,再下来才是小食店,因为开店的成本比较高。你说说吧,你擅长些什么?”
胡飞想了想,忽然有些脸红:“说起来……胡家的皇商差使……采办的是后宫所用的珠宝首饰,有时候也兼办脂粉。”
“咦?”春瑛眨了眨眼,略微猜到他的意思,却感到迟疑了,“你是说……做这方面的买卖吗?听起来是不错,但你会什么呢?做首饰?”不能吧?珠宝匠人?怎么看也不象是胡飞会干的事,再说,他又没有足够的本钱。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猛地站起来,一脸惊喜:“你会配胭脂水粉?!是不是有秘方?!”那可真是赚钱的买卖!如果不是她穿越前没来得及记上几个自制化妆品护肤品的方子,就不用那么辛苦地练习女红了!
胡飞被她吓了一跳,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倒没有……所谓采买,并不全是自家商铺里做的,胡家虽有首饰铺子,也没法包下宫里所有的单,因此多数是从外采买……至于脂粉,倒是有位亲戚家做这个,但我也只是见过而已……”他声音降低了些,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爹生前曾说……我在这类东西上比兄长要强些,总能选出最好的,若是嫡出,倒可以帮着料理首饰脂粉生意……不过兴许爹只是在打趣我,我小时候不想念书时,便爱跟爹到铺子里看来买首饰的人,每次都要被娘骂一顿……”
春瑛伸手按住他:“说清楚些,怎么个强法?你指的不是做吧?那就是眼光?搭配?还是分辨?!”
胡飞想了想:“比如说,你先前服侍的那位大娘……是姓程吧?她用的胭脂,便是京郊出产的便宜货,香粉倒是江南的‘燕双飞’,只是闻那香气,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而她家那个妾,我见过一面,用的脂粉都是江南‘宛容香’的上好货色,可这家店一般是做青楼女子生意的,也有富人家的妾光顾,因它的东西无论香气色泽都略嫌轻浮,极少有良家妇人买。”
春瑛张大了嘴:“厉害!程家的妾我没见过,不清楚,但程大娘的粉盒上的确印有燕双飞的字样!”不过说起来,程家的妾不是商人家的女儿吗?怎么会用青楼女子常用的脂粉?春瑛晃晃头,听到胡飞又说话了,便把这个疑问抛在脑后。
胡飞看着春瑛继续道:“你的耳坠子是小青玉珠做的吧?可惜是劣质货。我前些天经过附近街道,曾见有个卖花婆子卖这样式样的耳坠,一对二钱银子,可连铜钩在内,成本只要五分,如果串珠子用的是铜线,再则添二分。”
这耳坠正是二叔在附近买了送她的,春瑛高兴地一拍手:“果然内行就是内行!那……”她眼珠子一转,“咱们该做胭脂首饰的小生意好了!把各家店里的货物用批发价买下来,再散卖出去,我见过卖花婆子这么做的,再添上绣花样子、荷包、手帕什么的,一年下来,也挣不少呢!”如果也卖荷包手帕,那她就能参一股进去了,到时候赚了钱,也有她的一份,算佣金给胡飞,总比让别人赚去强。
但她很快又想到:“卖花婆子是常见,卖花郎……”她抬眼看看胡飞,有些犹豫。
胡飞笑道:“这个我从前见过,叫卖货郎。小时候,我娘管过几年厨房,我在后门附近玩耍时,就见过丫环姐姐们开门叫一个挑担子的小哥进来,买些头油脂粉,添些小首饰。因那小哥长得白净,说话又和气,她们常私下说起呢,只是后来听说他跟邻居家的丫环私奔了,我们家才再不许卖货郎上门。我那时听那小哥提过,他一年到头,只做富贵人家的生意,就有二十多两的入息,吃穿是不愁的。”
“那你也可以试了试呀?不过到富贵人家卖脂粉……”春瑛顿了顿,只担心他遇上熟人,会受到奚落,但又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胡飞轻描淡写地道:“卖东西给富贵人家的丫环,于名声上恐怕不大好,倒不如买进京中有名气的店铺出产的脂粉头花,贩到京郊各县去,虽辛苦些,倒不愁卖不出去。”
春瑛想起福宁街上每逢赶集的日子,就会出现进城买东西的京郊农户和小市民,便立刻点了头:“说得对!那些地方买不到京里的流行货,只能走远路来买,如果我们把东西运过去,又能替他们省下进城的钱,这才是两相得宜呢!如果小飞哥要做这个生意,我也想加入,我做了许多手帕荷包鞋面帽子之类的东西,托二叔找人寄卖,好象卖得有些慢,要是我绣上新鲜花样,说不定在京郊一带很快就卖出去了!”
胡飞被她说得也有了信心:“那我们这就找合适的店铺进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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