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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湖畔的微澜(第8页)

傍晚,她回到帐前,会看到一小束淡紫色的、散发着清香的野花,插在一个粗糙却洗刷得很干净的小陶罐里。

有时,她需要提水,会发现沉重的水桶不知何时已被打满,稳稳地放在那里。她砍柴时,旁边会多出一小捆劈得整整齐齐的干柴。

东西都不贵重,但无一不体现着细心和体贴。送东西的人,仿佛一个沉默的影子,总是在她不在或者不注意的时候出现,留下一点小小的“礼物”,然后消失无踪。

起初,诺敏依旧惊恐,会警惕地四处张望,不敢碰那些东西。但日复一日,这份沉默的、不求回应的关怀,像涓涓细流,无声地浸润着她干涸龟裂的心田。她开始会飞快地拿起那些小东西,藏进怀里。她会偷偷抚摸那块柔软的羊皮,会把那束野花小心地放在自己简陋的铺位旁。虽然她依旧沉默,依旧躲避着所有人,尤其是男人,但金萨日娜派来暗中观察的女仆回报说,诺敏姑娘的眼神,似乎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了,偶尔会对着那些小东西发呆,甚至……嘴角会有一丝极淡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金牧也从最初的笨拙和沮丧,慢慢找到了一种奇特的节奏和满足感。虽然诺敏依旧不跟他说话,甚至不看他,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变化。每次远远看到她收下东西,或者对着小花发呆,他心中就会涌起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动力。他开始更用心地去发现:哪里的野蜂蜜最甜,哪种野花最不容易凋谢,什么样的皮毛最柔软舒适……

顾远看着表弟的改变,心中既欣慰又感慨。金萨日娜则每天都要询问进展,听到一点好的变化就喜笑颜开,对顾远的态度也前所未有地和蔼,仿佛忘了前几日的争吵。她甚至开始盘算着等诺敏好一点,就亲自去看看这个让牧儿开窍的姑娘。

然而,乌云其其格对此却始终持保留态度。在她看来,一个来历不明、身心受创、且明显会带来麻烦的女子,绝非金牧良配。门不当户不对,对金牧未来的发展毫无助益。她私下里对金萨日娜说:“萨日娜姐姐,牧儿心善是好事,但终身大事,还是得慎重。那姑娘……唉,做个侧室或许还行,正妻之位,还需从长计议。”

金萨日娜虽然沉浸在侄儿“有望脱单”的喜悦中,但听了乌云其其格的话,心里也难免犯起了嘀咕。她找到顾远,忧心忡忡地说:“远儿,你婶娘的话……也有点道理。我最近也听说了,那姑娘的身世……还有辖底那边……牧儿要是真娶了她,会不会惹上大麻烦?对她自己……唉,也是个可怜孩子,可这身子骨……以后能不能生养啊?”

顾远正在擦拭他的刀,闻言头也不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娘,麻烦?你儿子顾远什么时候怕过麻烦?辖底?他算什么东西!至于诺敏姑娘能不能生养……”他顿了顿,放下刀,看向母亲,“重要吗?牧子喜欢她,想照顾她,这就够了!娶妻娶的是人,是情分,不是生孩子的工具,更不是攀附门第的梯子!娘,您忘了您自己当年嫁给我爹,图他什么了?图他能打铁?图他喝酒厉害?若说生养孩子,您身子骨不行了我爹为啥不敢纳妾,为什么你们现在膝下孩子就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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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萨日娜被噎得一愣,想起年轻时与古日连明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那时哪想过什么门第、什么能不能生养?只是两颗心互相吸引罢了。这话很让她不适,但是确实是事实,她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你这孩子……道理都让你占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牧儿自己乐意……只要那姑娘人好……其他的,娘也不管了!不过,你可得给我把辖底那边盯紧了!别让他伤着我侄媳妇!”

顾远笑了,笑容里带着凛冽的锋芒:“娘,您放心。耶律辖底……他最好别伸手。伸哪只,我剁他哪只!”

营地的另一角,石尔松看着妹妹帐前新出现的一小篮红彤彤的野果,又看了看远处那个假装在清点物资、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这边的年轻副族长,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欣慰,也有深深的忧虑。他摩挲着腰间那把祖传的、已经有些卷刃的腰刀,望着辽河下游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凯泽剌部,耶律辖底……这笔血债,他石尔松,迟早要亲手讨回来!而现在,妹妹似乎找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他必须守护好这束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而在诺敏那顶小小的新毡帐里,她蜷缩在铺着柔软羔羊皮的角落,手中紧紧攥着那块金牧今早悄悄放在溪边的、带着清甜香气的野蜂蜜。她将蜂蜜小心翼翼地凑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纯粹的甜香,似乎暂时驱散了记忆深处血腥和恐惧的阴霾。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砸在洁白的羊毛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依旧沉默着,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但那双曾空洞死寂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苏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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