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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口码头,夜幕像一块沉甸甸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靠岸的货船。马利克·扎伊德伸了个懒腰,又迎来了他每晚雷打不动的任务——打着手电筒,在堆满集装箱的甲板上巡视货物。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撕开一道狭长的口子,随着他的脚步晃悠。这活儿说实话,既枯燥又熬人,生物钟全被打乱,可一想到家中妻儿老小眼巴巴盼着他这份薪水糊口,马利克还是咬着牙,在这岗位上一守就是五年。
今天晚上月亮不知躲哪偷懒去了,集装箱之间的缝隙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洞,阴森森的。马利克刚结束第一轮巡视,此时又强打起精神,开始第二轮。海风裹挟着海水的咸湿,轻轻撩动他的衣角,四周安静得只有海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船舷,看样子又是平平无奇的一晚。他心里盘算着,等这圈走完,赶紧回屋眯一会儿,凌晨 3 点还得爬起来再巡两圈,等天亮下班,顺道去常光顾的小店,给家里两个正蹿个儿的儿子买几张热气腾腾的大饼带回去,可不能饿着宝贝儿子。
突然,光束扫过一处角落,马利克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嗖”地一闪而过,快得像一道鬼魅的闪电。“谁在那儿?”他扯着嗓子大声喝问声音撞在集装箱上,又被黑暗迅速吞没,没有丝毫回应。马利克眉头紧锁,他很确定自己没眼花,刚刚那抹黑影真实存在,可究竟是啥玩意儿?像鸟?动作没那么轻盈;蝙蝠?又似乎少了些飘忽;猴子?可这船上哪来的猴子乱窜。难不成是老鼠?一想到这儿,他头皮发麻,在船上混久了都知道,老鼠就是移动的“灾星”,传播病菌、啃坏物资,那破坏力,能让常年漂在海上的海员们头疼欲裂。
在责任心的驱使下,马利克壮着胆子向刚刚黑影闪过的角落走过去。那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的光艰难地撑开一小片微弱的明亮。他凑近集装箱,细细查看,金属外壳上光滑平整,没有动物撞击留下的痕迹。他又把手电筒照向地面,虽然不太可能,但他还是想看看有没有留下脚印,好让他分辨一下刚刚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马利克的心猛地一沉,借着手电筒那昏黄的光晕,他瞧见地上一摊水渍,旁边赫然印着几个疑似人的脚印,那脚印湿漉漉的,边缘还在缓缓洇散。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动物!他还想看看脚印通向哪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一股劲风裹挟着凌厉的攻势从侧后方呼啸而至,马利克本能地抬手抵挡,却觉手腕猛地一震,手电筒“哐当”落地,周遭的一切瞬间被黑暗吞噬。紧接着,后背重重撞上集装箱,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衣衫刺进肌肤,还没等他缓过神,脖颈处已传来丝丝寒意,仿佛被一条冰冷的铁链缠上。
马利克惊恐地瞪大双眼,极力在黑暗中搜寻,一对金色的眸子霍然闯入眼帘,在幽暗中闪烁着冷峻与凶狠,宛如两点鬼火。那逼视而来的目光,似要将他看穿、碾碎,脖颈上摩挲的触感愈发清晰,冰冰凉凉、糙糙沙沙,绝不是人类皮肤该有的温润,反倒像极了蛇身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鳞片!每一次细微的滑动,都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死亡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马利克的双眼因恐惧而圆睁,眼球似要从眼眶中蹦出。他拼了命地想要张嘴呼救,喉咙里却像被塞进了一团破布,只能发出“咯咯”的微弱气音。那只如铁钳般的手,死死卡在他的咽喉处,每一道指痕都似深深嵌入了肉里,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双手慌乱地挥舞着,试图掰开那夺命的桎梏,指甲因用力过猛而断裂,掌心被汗水浸得滑腻,却怎么也撼不动对方分毫。他的双腿无力地蹬踹着,脚尖在集装箱上蹭出几道绝望的擦痕,每一次挣扎换来的,只有脖颈处愈发收紧的痛感,死亡的阴影正迅速将他笼罩。
那只手稍稍松了些许劲,马利克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如钢刀般割扯着他受损的咽喉。还没等他缓过神,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真是烦人的猴子,你老老实实走开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来烦我呢?下辈子注意点吧。”
马利克惊恐地瞪大双眼,刚想哀求,却见对方的手动了,快如闪电。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颈椎断裂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的双眼迅速失去神采,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哼,既然已经开了杀戒,杀了这一个,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船上的人全给解决掉算了。”那个冰冷阴森的声音在黑暗中低低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透着令人胆寒的狠绝,“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瞧见我在这里销毁些什么了,也算是完成了洛基那家伙的要求。”
他捡起马利克掉落的手电筒,“咔哒”一声,灯光瞬间熄灭,四周再度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填满。那双曾闪烁着诡异金色光芒的眸子,也随之隐匿于黑暗之中。黑暗将他的罪行掩藏,海风依旧呜咽着,货船上的一切依旧照常运转,就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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