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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做了这么多不能见光的事, 顾相也是帝师。”
所以他也效仿着从前的办法,翻出了真如宫的事,将顾之言害死了。
“傅庆年……为何要谋害萧将军?顾相是他多年对手,可萧将军是同陛下一起长大的, 难道他不知道萧将军是国之肱股,不知道西韶不敢冒犯, 是仰赖着他的名声?”
艾笛声闻言却笑起来:“他当年行事就如同簪金卫如今行事,有何理由?不过都是……揣测上意罢了。”
“傅相当年的密折只为陛下呈上了一件事,密折中写,萧将军从前, 为了更快地击退西韶, 曾经假意应了他们的求和,要了递上来的国玺是有谋反之意。”
“谋反?陛下不是怕谋反,而是担忧他声名太盛、太得民心,想反随时都能反吧?”曲悠嘲讽地笑了一声, “于是, 萧将军就因援军未到身死边疆, 秘不发丧, 婆母当年恐怕甚至不知夫君已死,满心以为自己被抛弃。哈,恶心,这些陈年旧事,实在是太恶心了……”
“是啊……后来,伯母便跟着萧将军当年身边的副将到了他的家乡临安,生下了萧将军的遗腹子,平安地渡过了许多年。直到有一日,伯母从遗物中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她知道将军身死,知道傅相密告,也发现……所谓私收的国玺盒中,装的根本就是这丹书铁券,拳拳报国之心,天地可鉴。”
“萧将军还给周副将留了一封信,援兵未至,临死之前,他其实已经明白了帝王心思,只托他照顾伯母,不必为他报仇,可伯母岂是能忍耐之人……我不知具体,但二人肯定是因此事身死的,留下了尚还年幼的霄白和阿杨。”
艾笛声说得简略,这其中所含之心酸又何止一二?
周檀当初恐怕并不知真相,没有回金陵白家,一是因为母亲已经明面上跟本家决裂,二是他进京科考,或可以调查出双亲之死的真相。
“夫君既然谋划至此,顾相肯定把一切都告诉过夫君了,”曲悠看着面前的檀香木盒子,感觉心中传来尖锐的痛楚,“他查出父母真相,查出当年密折,却什么都不能做。”
傅庆年全听上意,所行之事虽成构陷,但若无德帝默许,又怎敢如此?萧越不希望白湫为他报仇,便是不希望她因此折损,说到底这一桩公案能找何人伸冤?
总不能起兵,总不能谋反。
艾笛声在他对面摇了摇头:“弟妹有所不知……此事的真相,除他之外,当时只有我一人知晓,我陪霄白酩酊大醉,他对我说,顾相曾因此事与陛下当庭争论过。”
“这也是霄白愿意吞下此事的缘由……多年以来,陛下其实一直在后悔,说到底他当年并未尽信,要不然萧将军也不可能将好名声留至今日,他当时就是微微地犹豫了一瞬只这一瞬,对战场而言,便定了生死。霄白也深查过傅庆年当年那道密折,原是军中有人见萧将军那只檀香木盒,联想到了西韶私下送的国玺,傅庆年照实禀告,君王心思岂可揣测,他也猜不到后来的事情。”
若是宋昶铁了心要清理权势过盛的将军。
若是傅庆年是故意谋害得皇帝信赖的镇国公爵。
那么周檀倒还有人可恨,可他到了汴都,在顾之言门下得知真相之后,茫然地发现他竟然不知道应该怪谁,仇恨太过虚无缥缈,如今连实处都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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