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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刀确定重量,然后三下两下把黄瓜拍成了碎块。
“不过特别擅长打下手。”陆野补充道。
为了方便干活,陆野的袖子已经被挽了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的绷带和线条紧实的小臂,齐燕白盯着他露在外面的小臂看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是以前总在家帮忙?”
“算是吧。”陆野把拍碎的黄瓜利索地切成几段,用刀铲着放进了碗里,随口道:“小时候经常帮我姐的忙。”
“是陆明明的妈妈?”齐燕白问。
或许是“家”这种私密区域天生能让人放下戒心,陆野几乎没用齐燕白绞尽脑汁地套话,就闲聊似地顺着他的提问把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
“对,就是她,你应该见过。”陆野说着拧开水龙头抹了一下刀刃,自觉地把碗推给齐燕白,等着他来调味。
“我和我姐都离家早,她十八岁,我晚两年,十五岁。那时候她没能上大学,所以就在外面打工,我从家里出来后就跟她一起猫在一个小出租房里,挂着帘子住上下铺,吃饭就在公共厨房自己做。”陆野说:“我姐嫌弃我做饭难吃,但她又下班晚,我就把材料都洗好配好,等她回来就能直接下锅。”
这是陆野第一次提到自己的私事,齐燕白眸光一动,几乎立刻就在心里勾勒出了一个少年的单薄的剪影来。
齐燕白不知道这姐弟俩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要自力更生,但他看得出来,那一定是段很艰苦的时光。
锅里的米粥沸腾起来,稀薄的米汤被逐渐收浓,粘稠地聚在一起,又被齐燕白用勺子搅开。
陆野说起这个话题时相当平静,他微微低着头,很专心地应对着手里的西红柿,他刀工很好,切出来的薄片层层分明,相当均匀。厨房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在陆野额发下留下一块小小的阴影。
齐燕白眨了眨眼,忽然就隐约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陆野第一眼的时候就被他吸引。
他锋利,却也孤独,那种孑然一身的独立感明明在灯光下显得无所遁形,但他看起来却并没有丝毫软弱,好像他不需要依靠任何外界的慰藉或寄托,就足以抵挡人生里的风霜刀剑。
他身上明明有着某种和齐燕白相像的特质,却还有更多齐燕白看不懂,也从没得到过的东西。
“……辛苦了。”齐燕白的声音软下来,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粘稠:“当时肯定很不容易。”
“是有一点,不过都过去了。”陆野往西红柿盘子里撒了一勺白糖,说道:“我姐比较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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