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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忌尘调息完毕,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但精神看着好了一些。他抬眼望过来,抿着嘴点了点头:“……是。”
邵凡安一下懵了,本来想问他传那么多纸蜻蜓过来做什么,可现下又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便硬生生忍住了,说回了正事:“那我应该猜到苏绮生是如何突然现身的了。”他解释道,“这传音的香炉,一尊常年放在这祖师庙的供台上,另一尊则在我师父手上。我猜测,应该是师父和苏绮生交战的时候,被他拿到了那尊香炉。”他把手里的小香炉翻了个底儿,借着几缕漏进来的光亮,举给段忌尘看,“你瞧这个,这传音香炉使的其实并不是正统传音术,而是一种类似传送的法术,法阵就刻在炉鼎底部。它传的也不是‘音’,而是写在符纸上的‘字’,包括用符纸做的纸蜻蜓。”
段忌尘道:“所以说……苏绮生是利用这个香炉才找到青霄的?还绕开了雷障?”
“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是强行开启了香炉的传送法阵,这纸蜻蜓就是他使用过香炉的证据。”邵凡安把香炉的炉盖盖上,收进怀里,又把怀里的几样东西挨个摸了一遍,问道,“对了,我们走了以后,苏绮生呢?”
“我用血术牵制住了他一段时间,把他朝另一个方向引开了。”段忌尘皱起眉,“后来……后来我便失去了意识。”
“走,不管如何,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邵凡安把东西都收好,架起段忌尘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弯着腰把人往庙外带。
两人磕磕绊绊的,从邵凡安刨出来的那道豁口相继翻了出来。
出来之前,邵凡安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庙外静悄悄的,纸蜻蜓没再飞得到处都是了,而是在几丈开外的断木上落了白花花的一大片。
邵凡安不敢惹出什么动静来,搀着段忌尘翼翼小心地跨出一步来。
这一步还未踩下,他后脑勺忽地一麻。
本能之下,邵凡安头也未回,推开段忌尘,自己就地一滚。
几枚尖利的碎瓦片,几乎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叮叮几声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
他这一跟头翻出去,先是瞥了眼段忌尘。段忌尘稳住了身形,一双眼睛怒视着看向庙顶。
他跟着转过头,只见废墟之上,苏绮生立在那半塌的房瓦间,半张脸染着血,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眼低垂着,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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